楼顶的那些花

周仔1988

我家二楼房子的窗的上面，与楼顶齐平的地方有一面突出二十多公分左右的墙。我在上面种有一些花。
那些花，除了水仙花我能叫出名字之外，其余的我都叫不上名字。有一种是只用茎叶就能生长的花，有一种是种子长在叶子上的花。对了，还有仙人掌。
那些花，是我十一二岁的时候跟一个叫阿菲的姑娘要来的。
阿菲，跟我一样也是88年出生的，她比我大几个月。
说起阿菲，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许多往事。记得小时候，我们经常在一起玩。我们玩的最多的是玩石子。有一次，她耍赖，输了不给我打手掌。我警告她说：“你输了不给我打手掌，我以后都不跟你玩石子了。”她当时怎么回答的我忘记了。只记得她后来又找我玩了。我说：“我不跟你玩，你耍赖的。”她说：“我这次不耍赖。你跟我们玩吧。”我说：“我不玩。”她说：“你跟我们玩啊，我们现在人不够。我保证这次不耍赖。”我说：“那你输了要给我打手掌。”她说：“行，我输了一定给你打手掌。”我说：“好吧，那我跟你玩。”
有一次我去她们家玩的时候，看到她们家楼顶种有许多花。当时心里就说不出的羡慕，心想：“要是我们家也种有那么多花那该多好啊！”
可那时我们家住的还是瓦房，想种花能种在哪里呢？
于是我又有这么一个愿望：“要是我们家有楼房该多好啊，这样我就可以在楼顶种花了。”
这样过了几年，爸爸去广东打工挣了不少钱，我们家也盖起了楼房。
其实这个时候我种花的想法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。
有一天突然想起，对啊，我们家楼顶也可以种花。
我跟妈妈说：“妈妈，我们家有盆子吗？我想在楼顶种点花。”
妈妈说：“哪来的盆子啊？”
我说：“不要的铁桶之类的呢？”
妈妈不耐烦地说：“没有没有，好好的种花干嘛啊？”
吃了闭门羹，我有点失望。哎呀，花啊花啊，我该种在楼顶哪里呢？
我上楼顶琢磨花该种哪里的的时候，突然想到窗的上面突出的墙可以种花。“哇，太好了，这可以种花。”
于是我风风火火地从楼下拿泥土上去……
我把泥土倒在墙上，却又发现泥土有一些掉到下面。我心想：“这可怎么办好？”
我想到：“对，可以用一些砖头围住。”
我又想到：“要从楼下拿砖上二楼，工程量可不小。”
正当我准备下楼搬运砖头上二楼的时候，突然发现楼梯口处有一些不用的砖头。我心想：“哎呀，真好，这里就有砖头。”
于是我把那突出的墙用砖头围了起来，又从楼下搬泥土上去。等泥土搬得差不多的时候，我又到阿菲家要花来种。
阿菲倒也慷慨，马上爽快的答应给我花了。她告诉我有一种叫九点半的花，意思是这种花九点半的时候开花。她还给我一些水仙花。她说：“能种点玫瑰更好，不过玫瑰我不能给你。因为不是我的，我们家没有。”
我当时听得水仙花与玫瑰花，单单听这名字就觉得很高级了。
我后来打听谁家有玫瑰，一直没找到。慢慢地自己长大了，也忘记了。
上了初中，由于青春期的缘故吧，大家慢慢地疏远了。
到了高中的时候，我突然想到了要找她玩。其实那时候已经有点了解男女之情了。我硬着头皮去他家。在门口碰到了她爸爸，我跟她爸爸说：“阿菲在家吗？”他爸爸回答说：“在楼上她房间里睡觉，还没起床呢！你上去找她吧。”我于是上去找她，自己也想看看她的房间到底是怎么样的。我到她房间，看到她与另外一个姑娘在睡觉。我心想：“哎呀，这个姑娘的腿好白。”我问阿菲，这个是谁啊？她回答道：“这是我上中专的同学。”……
后来我就上了大学，也没怎么跟阿菲联系过了。由于害怕砖头掉下来会砸到人，我把那些砖头又搬回了原处。花呢，我想：“拔了吧，又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我想拔，却发现那些花的根已经与泥土连在了一起，很难拔起来。“罢了，就留着在原处吧。雨水也冲不掉。就算冲掉泥土，这些泥土掉下来也砸不死人。”
再后来，我就参加工作了。而阿菲也已经嫁人了。我听说她嫁到了北海，男方家境不错。而我，还是一个人。兜兜转转，我终于知道，我们终究是两个不相干的人。她有她的路要走，我也有我的路要走，并且，不再有交集，也不能有交集。
阿菲送我的那些花，依然在原处，只是，现在的我有好多事情要去做，已无心欣赏……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周仔1988写于2016年12月